“东方之理想”——日本胶彩画艺术发展简史

狮子山

严格意义上说，在佛教文明和汉字文明还没有传入日本之前，日本文明是比较后进的。日本的文化，艺术，民俗甚至国名都是来源于中华。但是这个小小的国家距离东亚大陆不远不近，使得日本文明在接受大陆文明的同时有其独特的民族性，同样也是东亚地区重要的文明之一。
在隋唐时代，日本和中国的交流十分频繁。大批遣隋使、遣唐使来到中国将佛教、汉字引入日本，胶彩画也随之在日本生根发芽，日本称之为“唐绘”。随着时间的流逝，特别是晚唐时期遣唐使的中止，胶彩画在日本逐渐形成一种称为“大和绘”的样式，其中的“女绘”是为代表。“女绘”并非是正式的绘画创作，乃是宫廷中的贵妇人的绘画游戏，当然也不排除作品中直接间接的专业画工的指导甚至操刀。“女绘”就是类似《源氏物语绘卷》的一种绘画样式，《源氏物语绘卷》最大的特色就是色彩的浓艳，以及掀掉屋顶直接描绘屋子内部物象的形式，这种“掀屋顶”的表现方法是相当聪明的，是一种高明的手段；另外画面中一般不会直接表现人物具体的面部细节，一般都是简略的引目勾鼻而已。这时候日本绘画的特色已经明显，那就是重视装饰效果和色彩效果，大量使用矿物色和金属色，其实也就是唐代金碧技法的表现。在北宋时代的《宣和画谱》中就有着日本绘画较早的文字记录。《画谱》中说，“倭绘”善于使用浓艳的矿物色，虽然华丽但是远离了物象的“真”；这个“真”字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，一个是说日本画装饰过甚，不够真实；另一个可以理解为日本画欠缺哲学中“真”的展现。




北野天神缘起绘卷（平安时代·男绘）



紫式部日记绘卷断简（镰仓时代·女绘）



但是日本绘画民族精神的明显体现，应当说还是桃山时代的“狩野派”以及之后的“琳派”。
在桃山时代，由于将军府的财力和权力，修建了大量城堡和宫殿。作为建筑的装饰，出现了“狩野派”绘画艺术。桃山时代艺术最大的特点就是奢华与夸张。其最大的艺术成就就是日光东照宫，日光东照宫模仿宋、明中国建筑，但是其修饰之富丽堂皇完全超过了中国，可说是世界上最奢华的建筑。宫殿没有一处地方是没有描金修饰过的，即使是瓦片也镀上了金。由于宫殿过于完美，将军害怕被天谴，于是不得不将一根柱子倒着放置，以避免十全十美的出现。
回到“狩野派”，“狩野派”实际上是直接传承于“唐绘”的“大和绘”和宋元时代传来的“汉画”的折衷和发展。狩野派的技法是这样的，先是在纸上整张的铺满金箔，然后用奢华的石青石绿朱砂浓重的着色，最后用粗壮而夸张的墨线勾勒。可以想象这种样式是多么的金壁辉煌与纸醉金迷。狩野派可称为东方的巴洛克艺术，集中体现了日本绘画重色重金的特点。
之后的琳派，继续继承了狩野派。但是更加注重画面的装饰性和抽象构成。其最著名的代表作就是《紫鸢尾花屏风》。在金地上画着紫色的燕子花，似乎没有描墨线，燕子花如同构成艺术一般巧妙的放置在画面上。据说，画面上看似平涂金泥的地方，实际上是用金砂子一遍遍洒上去的。几百年前的琳派就显现了现代构成艺术的特征。当然，当时日本的莳金漆器技艺已经相当发达，画家才能熟练的使用各种各样的金属色。
很明显，狩野派，琳派不同于中国传统工笔重彩的表现，高调的宣布日本绘画民族性的确立，这两派绘画已经确立了日本绘画的基本面貌。
在这之后，日本和东亚各国的交往再次频繁。明清时代的中国画再一次传入日本，日本称之为“南画”，文人水墨艺术开始风靡日本。再之后，沈南萍，恽寿平两家的艺术也传入日本。逐渐出现了新的胶彩画派：“园山四条派”，这派艺术主要讲究写生，认为写生相对于临摹来说才是绘画的根本，同时用恽寿平的没骨工笔技法作表现。




骏牛图（镰仓时代·佚名）



风神雷神图屏风（江户时代·俵屋宗达）



之后的日本如同中国一样，被西方帝国主义扣开了紧锁的国门，但是日本幸运的是在中国被扣关之后迎来了美国。当时中国的败绩让日本人警醒，必须自动接受西方文明，而非保守的以封建帝国自居。日本掀起了西洋化运动，凡是东方的必是落后的，凡是西方的必是先进的，既是所谓“脱亚入欧”。日本绘画界也开始了“西洋画运动”。传统的日本绘画被认为是传统工艺，被指责为完全没有绘画性。大批的日本艺术青年前往西方学习油画。
但是当西洋风俗逐渐融入日本人的日常生活，日本传统绘画出现了生存危机的时候。一部分日本画家开始了巨变，这将是一部百年的日本绘画风云史。在美国人、东方绘画史学家费那罗萨以及思想家冈仓天心的鼓动下，菱田春草、横山大观等借鉴西洋画外光的处理，将物体的轮廓作模糊处理、被称为“朦胧体”。以通过东、西艺术折衷的方式，开始了重振日本传统绘画艺术的“新日本画”运动。冈仓天心在这一时期提出了他最重要的思想，既是“东方之理想”，要求画家们向东方艺术回归。费那罗萨则认为日本画的复兴是“中华文明的文艺复兴”。从此，“新日本画”这一名词出现。所谓“新日本画”就是自这一运动始的一种胶彩画样式，即是建立在唐宋时代（大和绘、狩野派）胶彩画的基础上，折衷西洋绘画技法的一种现代画种。在各种各样的吵闹和冲突中，新日本画已经有了百余年的历史。它广泛运用矿物颜料，金属颜料及其他性质的颜料。追求日本民族安静，华美，冷艳的风貌。既可以作传统工笔重彩的表现，也可以作类似西方肌理感，厚重感的表现。画面风格多样，色彩丰富。应该是东方艺术的代表之一。
要说日本画的特征，一方面当然是重色重金重装饰。但是另一方面，那就是日本胶彩画是包容的，日本画大量的吸取了中国绘画，印度绘画以及西洋绘画的因素，造就了日本画杂交多元的表现力。另外就是日本画是唐宋技法的集大成者，这个是比较特别的地方。相对于中国画长远的历史，唐宋绘画只是中国画史中的一部分。而对于日本来说，唐代是日本文明开化的起点；甚而对于日本绘画来说，唐宋绘画也是日本绘画的起点。在这样的背景下，日本人谨慎的保留下唐宋技法。这也是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。




弱法师（大正4年·下村观山）



焰（大正7年·上村松园）

凉月如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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狮子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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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xuewuhe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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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世宝

晓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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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为雯

千里夜行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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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莲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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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莲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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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长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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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黄刘彩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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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一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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